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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底大選/想過嗎?明天過後你想走在什麼樣的城市

11/29/201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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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萬宗綸(台灣大學地理環境資源系學生)
图片
图片朴元淳推動「分享城市」的社會實驗(取自首爾市官網)
  明天過後,你想走在一個什麼樣的「城市」裡頭?

  為什麼特別將「城市」套上了括號,因為我想特別提醒每個明天握有所居之地未來決定權的人們,去意識到自己除了身處在「台灣」,也歸屬於一座「城市」。而「城市」其實是個非常活潑的行動者,潛力無窮。

都市規劃如上帝之姿 我們只能被動接受?

  我曾在一場文化批判論壇中聽到,首爾現任市長朴元淳上任時「保證不蓋任何一座新的公共建設」,這是朴元淳承諾給韓國人的城市,聽來稀有卻撼動了我;我在今年七月到京都旅遊時,看見一座規劃完整的古都,彷彿是「教科書說該如何規劃,日本人就那麼規劃」的城市,雖然因此我感到索然無味,但這是日本人選擇呈現的歷史城市。你呢,你想像過你的城市可以是什麼樣子嗎?你瞭解這些候選人怎麼想像你的家嗎?

  中正大學歷史系郭秀玲在那場論壇說,二戰過後都市計畫專業者以「上帝之姿」進駐我們居住的地表空間中,開始一筆一劃造就出像是設計產品的城市,往往卻成了中產階級剔除「非光鮮亮麗」市容、耗費鉅大資源生產的「高排他性城市」。現在,就在11月29日,你手中的一票讓你至少有機會決定要哪一種「上帝」,那個由上而下的都市想像你能參上一腳,是要中產階級中心的、還是階級正義中心的。

  你是要讓連勝文台北西區翻轉成東區的「喜新厭舊積木城」入主帝座?讓吳志揚宛如《哆啦A夢》中22世紀交通工具飛來飛去的「大航空城」成為主軸?還是胡志強設想大宅門特區、電影園區、偉大歌劇院、客家原民主題園區下的展覽型「大建設城市」獲得青睞?

  或是你喜歡陳菊視防災為首要之住安社安的小確幸「宜居城市」?看重賴清德要文化立都、又同時將英語變第二官方語、且積極招商的全球資本與在地歷史「混雜城市」?還是渴求柯文哲訴求開放政府、公開財政、解救血汗勞工、讓瑠公圳重見天日的「透明之城」?

以上都是我讀他們的市政方針所想像出來的城市,政見不一定會成真、但是執政者的方向大致上是那樣,我想像那樣說法下的市政思維會如何進入我們的生活、影響每一個人,造就出什麼樣的城市空間;你呢?你怎麼想?

图片
台中的新地標「台中國家歌劇院」在七月時加緊趕工的樣子,拼出建築難度高的成果,這顯現了胡志強用「大建設」來和別的城市比拼的思維(萬宗綸攝)

城市是跳脫國家的行動者 去除中國因素來看待自己的城市

  現在的世界是個「城市領頭」的局面,邊陲國家的第一線城市可能會在很多場合超越核心國家的城市,是「城市」成為世界的節點而非國家,所以很多人說兩岸議題在這次的大選中不大重要。由於台灣的政黨光譜非關左右,而端看與中國關係,因此政黨與市政方向實在不大有關係(地方政商勾結程度也許有差),把你對統獨的態度挪到縣市長投票上,是無意義的。


  朴元淳是無黨籍當選首爾市長的,臺灣是否也可能跳脫政黨政治看待地方選舉?你是深藍,但你愛柯文哲想像的台北,你就去投;你是深綠,但你愛陳以真呈現的嘉義,你就去投;你是藍或綠,但你看朱立倫和游錫堃都沒怎麼想像新北,你也許可以看看無黨籍的李進順,他用瑞士想像新北市。千萬不要為了賭一口中國的氣(不管想親近/想遠離),賠上每天生活的城市,親中/反中實在管不到城市怎麼走。

  你還不相信「城市」嗎?想一想,申請舉辦奧運的是「城市」,高雄搶下世運、台北搶下聽障奧運,在舉辦的過程中談得都是行銷城市、而非台灣,兩邊會「互相較量」;就如同北京和上海常互相「叫囂」。所以或許我們可以先放下藍綠,去好好的想像直接貼近我們生活的城市,從候選人可能的市政方向去決定那一票,去決定你希望的城市是什麼樣子?

图片
城市是個有機體,我們在裡頭以各種形式流動著
图片你想像過拾荒者扮演什麼角色?代表什麼城市價值?
城市是個有機體 我們彼此間相互依存

  其實,眾多候選人中說得最好的應屬馮光遠。他說「城市」是個有機體,裡頭的所有事物彼此互相依存。都市學者史諾爾(Schnore)說,大家常常很容易看見城市和城市間的互賴關係,但是卻往往忽略了城市內部的依存。是不同地方的地理分工架起了城市,是家/工作場所、生產地/消費地的分野,是分野中商品、資訊和人們的流動築起了城市,大家投注生活在不同的地方,這就是城市。


  我們要想像,盡可能地去想像每一個周遭的人們、建設、行動與你在這城市的關係。舉例來說,你跟著街友過他的一天,你發現他花了身上的錢去買了一隻最廉價的智慧型手機,然後在能收到i-Taiwan的地方旁用微弱訊號來滿足那些生活中的娛樂可能,他寫部落格、他上傳他拍下的帥哥美女,這讓他有個好心情繼續過日子。於是,你沒想到「智慧城市」居然和街友有關。同時,有人覺得街友擾亂市容,希望排除他們於所想像的城市中,於是有個號稱關懷弱勢的市議員下令在寒冬灑水驅趕,東西都濕光了、大概唯一讓自己還有點消遣的手機也壞了。但歐洲卻有城市讓街友成為城市導覽員,帶領外地人看見不一樣的城市,街友和你的關係變了,一切都端看大家對城市的想像--互重或排除?

  城市如此活生生的,投下的那一票就是承載著你的想像力,想像城市同時想像著裡頭的每一個人,你支持炒地皮、有個人(或一家四口)就在那裡繳不起房貸而自殺;你守護下一代幸福、有人和另一半就在那牽個手然後被人貼文辱罵噁心;你覺得徵收後我拿到好土地、大罵釘子戶,有人就在那看著自己的農田喝下農藥死去;你堅持景觀的和諧而不讓新建築興建,有人就在那罹癌又被趨之別院、有人就在那被危樓天花板崩塌砸中腦袋;你只在乎領重工業廠的補貼,有孩子就在那裡承受身體逐步病變。

  動用你的想像力、決定你每天走出門就會看見的家園。你仍然可以選擇看見紐約──高樓大廈和人造大公園,你也可以選擇看見有記憶的房子和百年老樹;你可以冀求一個對你而言,安靜、安定、秩序的警察城市,你也可以渴望一個眾聲喧嘩、有苦能上街伸張,雖然有時可能礙到你短暫方便,卻還是能互相體諒的有情城市。沒有對與錯,但至少深入地想像一下,沒有都市專業無坊、你有老天給你的同理心去想像,在那之後,那一票的意義會更大;想一想,如馮光遠說的,我們想要的是什麼樣的城市,我們想要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市長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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